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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宏超 来源|腾讯深网（qqshenwang）
1月20日凌晨，有消息称拼多多系统存在漏洞，100元普通券可以无限制领取。随后大量用户蜂拥而至，部分礼券被迅速用于购买话费、虚拟货币等商品。一些用户甚至声称已充值超过50万。凌晨5:00左右，消息从羊毛党内部群传到公共渠道，引发第二轮抢券高潮。直到当天上午 10 点，该漏洞终于被拼多多修复，相关优惠券全部下架。
拼多多将矛头指向了引发事件的“黑产品团伙”。根据其最初的公告，“有黑灰产品团伙通过过期优惠券漏洞盗取数千万平台优惠券。”
在中国互联网长达数十年的发展历程中，黑色生产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试图通过营销手段获取用户的企业身上。一位安全行业专家告诉《深网》，毛党及其背后的黑产团队，让整个行业陷入了双输的局面。当商户不得不应对敲诈勒索和恶意诈骗，当征信系统不得不高度怀疑。成本，这笔钱肯定会再次嫁接到用户身上，最终会增加整个行业的成本。
在这样的雪崩之下，真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拼多多恐慌日
1月20日上午9点，正值“年货节”促销之际，电商平台拼多多监测到优惠券总和已超过平台预设阈值。资料显示，除了取消所有的优惠券领取方式外，拼多多还取消了用户已收到但未使用的优惠券。据部分商家反馈，当日中午拼多多工作人员向商家发出通知，已使用100元无门槛优惠券的订单不得发货。
此前，这一次被称为“羊毛派对狂欢之夜”的采羊毛活动达到了高潮，手机话费、Q币、油卡等一些保值的百元商品甚至开始热卖。缺货。据《深网》报道，当天凌晨1:00左右，无门槛优惠券开始出现。根据拼多多后来提供的信息，黑灰制作团伙利用“优惠券漏洞”盗取的相关优惠券是拼多多此前与某电视节目（江苏卫视《非诚勿扰》）合作时，因为节目录制需要特殊生成的优惠券类型，仅对现场嘉宾可用。
拼多多强调，优惠券是通过异常渠道扫描黑灰团伙生成的二维码获得的。二维码大多在社交平台上相关的黑灰制作群中流传。拼多多从来没有针对过这类优惠券。生成任何二维码，且从未在APP和小程序中显示过此类优惠券相关信息和二维码。拼多多还表示，二维码的具体生成和传播过程有待警方调查得出最终结论。
这部分优惠券通过即时充值电话、Q币等方式迅速冲刷成现金。在发现拼多多没有及时回复优惠券（从出现到被修复将近10个小时）后，羊毛党开始通过社交渠道公布了这个漏洞，大量普通用户开始加入队伍。一位用户表示，20日上午8时左右，多个QQ群等社交平台正在流传该优惠券的相关链接。他收到一张优惠券并迅速下订单，但产品没有。发出，却停留在“商户正在通知快递公司取件”状态。
显然，与黑产团队相比，普通用户缺乏快速变现的能力和手段。一位拼多多内部人士告诉深网，这次的资产损失大部分来自黑产团队。拼多多官方给出的数据是，损失高达100亿元，据估计，此次事件最终造成的实际资金损失很可能在1000万元以下。
此前，曾有互联网公司因各种bug最终造成资金损失，部分平台选择不追回相关损失。不过，拼多多方面表示，此次事件与此前因某航空公司、某电商平台等Bug引发的一系列资产损失事件有着本质的不同。前者是平台操作错误、分布异常导致的民事问题。多多优惠券事件是一起“优惠券诈骗”的网络诈骗案。类似于犯罪团伙在撬门实施盗窃后有点害怕，打开门招呼更多普通路人进入受害人家中搬家。比如，据网络报道，前者与“
同时，拼多多也强调，将坚决打击黑灰团伙，绝不妥协和让步。
阿里和京东走过的路
拼多多在官方回应中强调，此次事件不涉及任何数据安全问题，平台消费者原本领取的优惠券使用不会受到影响。同时，拼多多表示，为进一步加强“特价券”相关风控体系，已成立技术专责小组。然而，在此次事件中，拼多多在系统安全和风险防控方面的疏漏无疑暴露无遗。事发后，几乎没有相应的预警机制，损失持续了近十个小时。
这是一个严肃的教训，也是这个年轻的电商平台必须支付的学费。以阿里巴巴和京东为代表的电商巨头，近几年都被网络羊毛党所困扰。一批有组织的羊毛派对将围绕各种电商平台和线上平台进行优惠券、秒杀、返利等活动。形成完整的产业链盈利。
与普通消费者相比，毛党更熟悉电商平台的规则，往往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找到商品的差价，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获取利益从价格差异。根据阿里巴巴发布的《阿里巴巴安全2016年度报告》，在2016年的各项互联网经营活动中，缺乏安全防控的红包、优惠券促销活动将被“羊毛党”利用机器、小号等手段。手段被抢，70%到80%的促销折扣都会被“毛党”带走。
一位阿里内部人士告诉深网，由于极少数商家使用优惠券的技术不够熟练，每年的优惠规则都会出现一些漏洞。产品可以先买再卖，赚点小钱，但是因为毛党经常手上的账户很多，分批倒卖后赚了很多钱。
一些毛方在电商促销期间抓住商家优惠措施的漏洞，疯狂抢购，然后与商家协商（因为商家无法支持发货）敲诈勒索，日收入甚至可以超过10万元。
电商价格战初期，家电是主战场。据《深网》报道，在那个时代，甚至有毛党在淡季投入巨资大量购买家电，旺季过后再卖掉，赚得盆满钵满.
从近几年的发展来看，毛党和电商行业呈现螺旋式上升趋势。最初的羊毛党通常是一名士兵。例如，在电商平台的初期推广过程中，用户经常会一次性购买数千包卫生纸、数百桶石油等商品。通过使商家无法承担损失索赔或以更高的价格出售商品以其他方式赚钱。电商平台的应对方式往往是限制购买，比如限制单个用户的单次购买次数。
优惠券的监控是电商平台的重中之重。据京东内部人士透露，《深网》表示：“在大型电商平台上，优惠券的使用非常谨慎，经常是30%-50%。减免金额也会限制品类和使用时间，甚至一些‘神券’也会对消费者层面进行背景审查，基本不会出现无门槛的优惠券。”
该人士进一步表示，此类大额优惠券需要非常严格的审批流程，同时配备预警和错误处理功能，此类优惠券将严禁购买话费、加油卡、Q等商品。不会波动的硬币。. 这是因为在中国电商平台的历史上，曾经有一个团购网站因为这类产品的打折促销而最终倒闭——24张优惠券。当时，这个团购网站以9.3折的价格出售中石化加油卡（当时的市场价格经常是9.8折-9.9折）。
尽管条件如此苛刻拼多多批量注册小号，但有电商从业者表示，阿里巴巴和京东的优惠券还是落到了羊毛党手中。有淘宝从业者表示，“从感觉上看，至少有一半的优惠券被转卖了。” 资深羊毛党告诉《神网》，这次优惠券事件只是拼多多羊毛的冰山一角。事实上，此前，拼多多“退款不退货”的理赔流程（部分单价较低的产品甚至高于产品本身的退货发货价）的理赔流程在毛党内广为流传，大量的小企业甚至被毛党“吸”了。死。
当拼多多平台上出现100元大面额、无门槛券时，大量毛线团伙如闻血腥的鲨鱼游来游去。从这个角度来看，与成熟的电商平台相比，虽然拼多多的销售额已经达到了中国第三大电商平台的水平，但拼多多并没有避开之前电商行业遇到的陷阱。
电商、网贷、付费阅读，几毛钱都不放过
在中国现代商业史上，“刮羊毛”绝不仅存在于电商平台，甚至也不仅仅存在于互联网行业。
中国家电行业价格战的第一枪打响在南京新街口。“价格屠夫”黄光裕要求供应商以极低的价格提供大量产品。国美南京新街口店开张时，大量供应商蜂拥而至，国美试图抢购低价产品，部分市民甚至在买完家电后迅速抛售，一扫国美的“羊毛”。
这种模式在互联网行业蓬勃发展也就不足为奇了。与传统行业相比，在中国互联网行业，规模一直比利润和收入更重要。互联网企业为了获取新用户，往往会推出补贴、打折等活动，与以往的营销往往注重虚拟利益不同，随着互联网获客成本的增加拼多多批量注册小号，用户往往可以直接获得现金奖励。这些活动有时出奇的有效，其受欢迎程度甚至可以达到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但当活动停止时，往往一无所有，而这背后往往是羊毛党。
除了电商行业，所有与金钱相关的互联网行业也是毛党重灾区，比如几年前的互联网金融平台和近几年的知识付费（奖励阅读）领域。
某财经平台发布的随机调查报告显示，60%以上的受访者承认参与“抓羊毛”，16.04%的人承认“经常”参与。在这几年兴起的自媒体领域，毛党也没有放过。据悉，部分毛线方通过洗稿等方式在多个平台之间发送内容，获取补贴。
最近兴起的以趣头条为代表的付费阅读平台（即阅读新闻获得现金补偿）也被毛党盯上了。据趣头条内部人士透露，甚至有上线几个月的羊毛党。十万（后半部分收回）。数据显示，趣头条新用户完成所有任务的平均回报在2元左右，日常任务的回报只有几毛钱左右。毛党之所以能积攒几毛钱到几十万，是因为随着利益的增加，毛党逐渐从散兵游勇转向集团化、高科技化经营。
2017年3月，绍兴警方在沈阳破获一个高智商犯罪团伙。该团伙建立“凯阿”编码平台，为网上黑灰产品字符验证码的识别和破解提供技术援助。警方对跨平台数据进行分析后了解到，该平台接入的软件有100多种，提供验证码识别服务。2016年6月至2017年3月，平台共获得资金1650万元。仅“快爱”平台被查前三个月，验证码识别服务已提供259亿次。根据同盾科技提供的数据，2017年前三季度，企业平均遭受2次。
在毛党的相关平台或网站上，针对性的软件层出不穷，从最简单的抢券、监控价格，到复杂的破解验证码、批量下单，无所不包。一位软件卖家告诉《深网》，该软件可以支持多个账号同时下单，他还出售多个身份证号等相关文件。
成为集团军后，毛党逐渐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据相关法律人士透露，毛党目前涉嫌违法的主要有以下两类：
一是部分羊毛当事人涉嫌虚假身份或滥用身份；其次，一些大型羊毛党也涉嫌制造系统漏洞以获取平台利益。
以此次拼多多事件为例，根据拼多多公布的细节，此次事件中的相关优惠券均是通过异常渠道扫描黑灰团伙生成的二维码获得的。通过这种异常方式生成的二维码，每个认证信息的原用户只能领取一张100元的无门槛优惠券。一些黑灰团伙利用“猫池”（利用手机卡保有大量虚拟账户）等非法手段，实现N张手机黑卡同时经营，批量盗取此类优惠券。
据业内人士介绍，目前互联网行业的羊毛党主要涉及以下几种作案工具：黑卡，即不正常使用的手机卡。这些黑卡将提供给各个收码平台接收和发送验证码，从而进行各种虚假注册和认证服务；茂驰，在茂驰设备上可以同时管理多张（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电话卡，并可以接收、发送短信、通话等功能，高级软件甚至可以注册微信等社交软件平台；一套四件套的公民个人信息，通常来自偏远的村庄或一些对互联网一无所知的人，包括“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号码”和“银行相关机密信息”；注册破解类病毒木马，攻击平台漏洞，或在平台进行撞库获取用户相关信息，或使用黑卡注册无限用户。
从传统行业来看，互联网行业正在蓬勃发展。采羊毛行为逐渐从消费者的微利转变为行业的社会毒瘤。1月20日的拼多多只是一个短暂的止损。平台与毛党的斗争将随着行业的发展而继续。下去。
